空气中闷热得很,却又有徐徐微风拂面。拐角处,行人们来往匆匆,偶有几个送孙儿上学的老奶奶,在人群中是那么耀目。他们走过我的身边,我听到孩子问老奶奶稚嫩的问题,听到老奶奶不厌其烦的回答。
我兀自驻足,凝视他们身后那合欢树。一刹那,儿时的回忆似潮水,将我淹没……
眼前浮现老宅门口那条种了合欢树的柏油马路,掩映着人来人往的公交车站。微风袭人,朵朵伞状合欢花飘落,似美人水袖一舞,娉娉婷婷,柔美诱人。
多少次路过这一排合欢树?多少次奶奶牵着我的手,一边和我分享故事,一边择一朵合欢花戴在我耳后?这条路如今却那么真实地在我眼前浮现,那儿时无忧无虑的笑声,那赶公车的奔跑,随花落、花开而忽明忽暗,似一幅水彩,画的出花开时刹那的美丽,却画不出那数不尽的欢乐与喜悦。
我在台阶上坐下,身后是思念,身前是无数挨挨挤挤的桂花,是那样的密,香气又是那般的浓郁。
有一个声音传来:“来,走一步!”是谁呢?这个场景很熟悉似的……是在哪儿呢?
眼前是外公冲我拍手,兴奋如孩童:“会走路咯!你会走路啦!”我踩在山间小路上,身边是虞山的桂花林。我抬头,天空仍是如水洗般透彻,高高的枝头上是或橙或黄的桂花,紧紧的包裹着山间清澈的空气,随醉人香气似雪花般朵朵飘下。
一棵棵桂花树,一场场迷蒙的花雨,在幼小的.我眼中,就像那天边旖旎的云彩。之后的每次我再见桂花,尽管眼前是相似的金桂,却不闻长辈欣喜的欢呼,却没有那场彻骨的花雨。
十里风荷,百里思念。刹那间,又似见朵朵含羞荷花兀自绽放。古朴的石桥,成群的鲤鱼,老人悠闲的漫谈,将我带回几年前品茶观鱼赏花的雅致生活。
那时的我,不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诗情,只知道几只蓝青色的蜻蜓立于花瓣上,可爱别致的很。
小荷才露尖尖角,炎炎夏日方才开始。而现如今又有几人能闲坐庭中,就着满湖荷景饮下一壶茶?又能有几人能放下手机与长辈共叙旧时光?
无数花开,无言又花落。花瓣侵入我眼帘,花香带来蚀骨的思念。
在这碎片化的世界,你我失去太多弥足珍贵的东西,得到的却不及失去的分毫。“子欲养而亲不待”,望你我早日领悟,亡羊补牢,为时尚且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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