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延边州补充调研报告

题记

8月5日至8月9日，我有幸参加延边州产业发展规划的补充调研。此次调研由杨院长带队，与延边州发改委产业处、对口合作处及委内其他处室、州级各部门进行深度对接，实地调研了龙井、图们、安图等县市的重大产业平台，进一步完善延边未来产业布局及发展重点构想，为宁波更好地完成东西部对口合作任务寻找思路和途径。

现就调研情况作出以下整理，内容并非完整全面，仅作既有信息的补充。如有误，烦请指教。

优势条件

文化多元化、生态环境好、旅游资源多等优势条件明显，不再赘述。

群众体育发展基础深厚。延边号称“足球之乡”，在延边，凡是男性，每人至少参加一家足球俱乐部。例如州发改委的金主任，一个人就参加了3家。朝鲜族尤其擅长足球运动，也非常热爱这项运动。

存在问题

产业基础薄弱。延边的老工业基地主要生产木制品和矿产。智能制造业基础几乎为零，本地企业中仅敖东制药的智能化水平较高；引入一家新能源整车制造企业杉杉，但其目前技术较为落后，到延边投资也只是为了借壳拿整车牌照。敖东是延边州目前唯一的上市企业，其发展也是停滞不前。食品行业属于全州支柱行业，这是因为按照国家行业分类标准，烟草也属于食品加工业。把烟草去掉，延边州的食品行业缩水一半，而烟草行业也仅有一家烟草公司，构不成一个单独的产业。食品行业普遍存在企业数量多、种类多、质量好，但市场占有率低（拥有国家级参茸检测中心，但人参市场却在抚松；木耳的专业交易市场都在黑龙江）、品牌化程度低（延边生产的人参运到韩国，贴牌正官庄后价格高昂）、产业化程度低（林蛙加工项目进展缓慢）等问题，检验、认证、标准化等跟不上，行业整合任重而道远。行业协会的作用难以发挥，例如延边黄牛协会。

科技发展水平较低。科技服务业发展很差，缺乏资金和人才。州本级每年的科技投入仅200万元，公平起见，均匀撒给各公司，难以起到扶持作用。另外，每年拨给延边大学200万元资金，用于科技成果转移转化。国家级技术中心仅一家（敖东制药），省级技术中心22家，高新技术企业则只有14家。原因在于延边州享受西部大开发政策，税收已经优惠到15%了，企业没有动力再去申报高新技术企业。

文体事业发达，但文体产业仍处于起步阶段。马拉松、国际赛事等都由外地中介公司承办，本地没有相关中介公司。已经投资2000万元建设的青少年足球训练中心，以公益为主，没有盈利。近年来，由于足球球队成绩不佳，球事上座率低，体育服务业呈下降趋势，培养的球员也难以转会盈利。当前产值比重较大的是运动地板加工业。计划筹办自行车赛，但缺乏资金支持。

扶贫压力大。延边成立对口合作处，党员干部每周驻村4天，为贫困户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国家对延边和宁波进行扶贫考核，例如考核企业落户数、投资额、带动贫困户数等。这种招商引资方式明显违背市场经济规律，企业到延边投资主要看重接近原材料市场或劳动力成本低，前者可能会采用全自动化生产（例如矿泉水生产商），后者则需要有劳动能力、技术水平的人力资本；而许多真正的贫困户之所以成为贫困户，是因为劳动能力丧失，有劳动能力的多数去韩国打工了。另外有一种贫困是农村社会不良风气导致的，即子女不孝顺。例如，有一位70多岁的老大爷还要每天出去拉板车挣钱，为其40多岁的儿子还房贷。此类人群由于有具有劳动能力的子女，被排除在建档贫困户之外，无法得到实际的帮助。同时，农村普惠金融推行缓慢，吉林银行等金融机构推出了相关金融服务，但农村由于普遍缺乏抵押物，也没有实行“三块地”融资贷款试点，所以农民难以获得融资渠道。

城镇化率高，但城镇化水平较低。城镇化率数字上高达60%以上，这是因为大量的林业工人都算作城镇人口。而从路途颠簸、城镇建设品位落后、公共设施供给不足等方面足以体现，城镇化水平仍处于较低状态。

缺乏市场化融资渠道。目前只能依靠国家和省级的财政支持，市场化的融资渠道几乎没有。由于政府性产业引导基金只能在企业IPO上市后退出，受政府回购方面的限制，产业引导资金十分匮乏。仅有少量工业产业引导基金，基金规模很小；曾经尝试过服务业产业引导基金，现在已不再运行。政府担保公司仅有一家，最初有2个亿的规模，坏账率较高，现在已无资金可以投放。延边州没有股权交易中心，全省的股权交易统筹到省级的一个中心，在各地设有办事点。

用地难以保障。延边州虽然幅员辽阔，但大多是生态红线，“十三五”期间的可用建设用地已经超标。

州级体制约束大。州级政府没有人财物的支撑，没有指标考核压力，只负责做协调、服务、统计工作，对经济社会发展做出宏观指导。由于州级政府没有直管的地区，州本级财政仅4个多亿，只能是“吃饭财政”，不易形成中心城市。州政府调控能力弱，各县市各自为政。“延龙图”组团举步维艰。延吉市虽然空间很小，但作为州政府所在地，创造了延边州1/3的GDP，龙井、图们则是最弱的两个市之一，没有州级政府统筹，延吉“小马拉大车”有些困难。

对外开放程度受限。国家规定全州外贸进出口总额年均增长不得超过15%。

发展风险

未来发展的不定因素很多。

一是东北虎豹公园占用重要且面积辽阔的土地。去年4月成立了东北虎豹公园体制试点领导小组办公室。根据国家林业局牵头编制的方案（初稿），该公园总占地面积达1.1万平方公里，约为一个宁波这么大，其中70%在吉林，30%在黑龙江，将占用珲春79.6%的土地和汪清70.4%的土地。这一面积是根据“一山不容二虎”，27只从俄罗斯引进的东北虎，每只都需要极其广阔的活动范围。国家发改委社会司表示，该公园的建立将遵循“虎进人出”的原则，这也就意味着，珲春的紫鑫药业、林下经济（包括林下参、食用菌、黄牛等，其中黄牛比韩牛的品质更好，与韩牛杂交后，出肉率高）、口岸边贸都将停滞。由于东北虎豹公园的建立是“zsj工程”，他只相信北京师范大学教授的意见，对省长的抗议置之不理，吉林省只能通过军方提出意见，认为口岸关闭可能影响边防安全。

二是朝鲜局势影响延边发展。目前赴朝旅游只能去罗先，七宝山都很少能去；往年去朝鲜旅游的多，现在反而是去俄罗斯的多。过去只要用通行证，当天办理即可出境，现在则不行了。去年入境游客数下降17%多。延吉朝阳川机场距离市区近，面积小，且是军民共用（原先是纯军用），未来很可能又变成军用为主。联合国对朝制裁后，朝鲜劳动力进入中国也受到限制。

未来计划

试点一批特色小镇。吉林省省级城镇化试点才做了一批，当时延边共申报建制镇、非建制镇5家。延边希望能学习浙江的先进经验，探索以产业平台为基础的非建制镇特色小镇建设试点，考虑用地因素束缚，依托现有平台、产业园区，结合林地资源，在8个县市各设立一处。分别是：1、吉药健康小镇（延吉）；2、汪清木耳小镇（汪清），敦化的木耳产量虽大，但质量没有汪清的好，汪清许多木耳都被黑龙江收购，没有自主品牌，现在木耳还没有行业标准，希望可以由汪清木耳小镇来建立；3、珲春三国旅游小镇（珲春）；4、安图长白山天泉小镇（安图），是发展最成熟的；5、和龙汽车小镇（和龙）；6、图们造纸小镇（图们），主要生产木脂素；7、龙井足球小镇（龙井）；8、敦化高铁小镇（敦化）。

强化州级政府统筹能力。设立一批“州长项目”，编制产业负面清单。

实地调研

龙井市

龙井市总面积2207.75平方公里，总人口17.7万人，其中朝鲜族人口12.5万人，占66.4%。龙井市文化底蕴深厚，融合了朝鲜族文化和红色文化。作为革命老区，龙井市现有“3.13”反日义士陵、间岛日本总领事馆遗址、大成中学旧址、望江阁、一松亭、乐然公园及韩乐然展馆、延边第一个党组织——龙井村党支部旧址等多处革命遗址和尹东柱、朱德海等先辈故居，建有《龙井百年沧桑》革命图片展馆等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区位条件优越，边境线总长142.5公里，拥有三合、开山屯两个国家级陆路口岸，可直接与朝鲜进行贸易或经朝鲜与韩、日进行转口贸易。三合口岸年过货量为50万吨，年过客量15万人次，贸易商品主要为粮油、农产品、五金、铁矿石、矿粉、杂货。该口岸与朝鲜咸镜北道会宁市隔江相望，距朝鲜清津港86.8公里，与日本新泻港相距约1000公里。开山屯口岸年过货量10万吨，年过客量5万人次，贸易商品主要是粮油、农产品、五金、海产品和日用商品。该口岸与朝鲜咸镜北道稳城郡三峰区隔江相望，距朝鲜清津港仅120公里，距罗津港96公里（曾有铁路相连），是吉林省距离清津最近的铁路口岸。资源储备丰富，龙井煤炭、金属和非金属矿比较丰富，拥有“天下第一耐酸石”美称的三峰石以及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现已发展煤、天然沥青、铜、铅、锌、金、镉、铁、钼、耐酸安山岩、硅灰石、石灰石、辉绿岩、矿泉水等33种矿产资源；特产资源种类繁多，生长着124科1072种野生经济植物，其中名贵药用植物达186种，野生经济动物有黑熊（东方金胆熊胆厂）、野猪、狍子、林蛙等。龙井市是中国苹果梨、绿色大米、红晒烟、黄牛生产基地，境内有世界最大的连片苹果梨园、吉林省最大的人工养熊基地、国家级天佛指山松茸自然保护区。

1、仁化（现东明村）朝鲜族民俗体验村

项目总占地3万余平方米，是集朝鲜族民俗体验、餐饮、住宿、观光、采摘、休闲旅游、文体娱乐、购物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民俗生态园，总投资1亿元（投资人为村长），主要建设日光生态主题餐厅、朝鲜族传统民居、果蔬采摘基地、长白山奇石馆、东明湖观光区、室内水上乐园等。民俗生态园部分区域已投入使用，已成功组织申报朝鲜族辣白菜节等大型民俗活动，项目竣工后游客接待能力为19万次/年。2020年被评为吉林省4A级乡村旅游等级经营单位。

朝鲜族木箱子

朝鲜族民居注释：汉族平房正面看屋顶是一个梯形，朝鲜族的则是一个矩形+一个梯形；汉族东北民居内部有高起来的炕，朝鲜族整个房子都是炕，地上有个盖子，人要打开盖子下去点火。

2、海兰江足球文化小镇

位于龙井市工业集中区内，总占地面积约70万平方米，总投资7.5亿元，分一、二期工程建设。

项目一期工程，占地面积约15万平方米，已完成投资2.5亿元，建设落成海兰江足球青训基地综合楼、2块室外标准11人制天然草坪足球场、4块室外标准11人制人工草坪足球场、2块室内标准11人制气膜结构人工草坪足球场、足球服务中心、运动员休闲美食一条街等项目。其中，足球青训基地楼配有健身房、餐厅、多媒体室、会议室、运动员寝室等，可同时容纳400余人住宿。

项目二期工程，占地面积约55万平方米，拟投资5亿元建设如下项目：青训附属楼、3块室外标准11人制天然草坪足球场、足球酒店、足球博物馆、湿地生态保护区、运动员专家公寓楼、一座可容纳5万人的标准体育场馆。

目前一期已基本建成，主要承接团队训练和足协的赛事，没有盈利，未来二期建成后，尤其是标准体育馆建成后，可以带来经济收益。

图们市

图们市因图们江（Dooman River，在朝鲜境内称为“豆满江”）而得名，全市总面积1142.65平方公里，总人口13万，其中朝鲜族人口占56%，下辖三街、四镇和一个省级经济开发区。

交通便利，距离延吉空港35公里，距离朝鲜罗津港158.8公里，距离朝鲜清津港171.1公里，是长珲高速公路、长珲高速铁路、东北东部铁路以及“中蒙日三边委员会”倡导发起等东方大通道的重要驿站，是吉林省“借港出海”的必经之路。口岸众多，图们市是吉林省唯一有公路和铁路双通道与朝鲜相连的边境口岸城市，两个口岸均为国家一类口岸（一类是多边的，二类是双边的），年过货量560万吨。其中公路口岸桥始建于1941年，全长514.92米（中方98米），年过货能力60万吨；旁边新桥正在建设，中方工人建桥时常被朝方军人拦截，动不动就索要1吨汽油、5个轮胎（其中一个是备胎）、10个书包（给孩子的生日礼物）等，中方工人提出给钱了事被拒，冬天大衣里尚好夹带，天热后被中方海关发现，提出外交抗议后方才顺利建桥。铁路口岸桥始建于1932年，1933年正式开设商埠，1954年开通国际联运，铁路口岸桥全长439.96米（中方230.2米）。图们铁路口岸拥有全国一等编组站，年过货能力达500万吨，主要进出口钢材、煤炭、建材等。

对岸的火车站（放大看两代领导人头像）

新旧公路口岸桥

1、朝鲜工业园区

中国（图们）朝鲜工业园于2020年8月经吉林省政府批准设立，位于图们经济开发区，是我国唯一的朝鲜工业园区，目前已建成为集住宿、餐饮、娱乐为一体可同时容纳6000多人居住生活的服务区， 产业涉及汽车电子束、动漫等。现有朝鲜劳务技术人员4000余人，朝鲜劳动力工资成本为1500元/人月，另外还有提供食宿等的成本，总成本在2400元左右。电子束厂女工容貌秀丽，穿花哨的坡跟塑料拖鞋。她们集合时，我看向她们，脚下被地垫绊了一下，她们就集体笑了起来，我也对她们笑了。据说动漫设计企业中的朝鲜女工其貌不扬，但技术高超，主要是因为长得不好看无法嫁给军人，只能拼命学习。

（你猜我拍没拍照）

2、中朝凉水-稳城岛跨境合作区

图们江改道后，稳城岛成为朝鲜飞地。依托“一城两国”优势，图们市积极推进中朝凉水-稳城岛跨境经济合作区建设。目前，中朝凉水-稳城岛跨境经济合作区设立临时口岸的请示已报国家口岸办，外交部边海司、商务部亚洲司、国家口岸办已口头支持设立临时口岸。朝鲜劳动力在朝鲜境内使用成本低至600元人民币/人月，下一步将依托与朝鲜南阳“城与城”相连的优势，利用出境加工复进境、出境免税、边民互市政策，谋划推进中朝南阳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建设。目前，图们市与朝鲜对外经济省开发指导总局就设立该区事宜在平壤达成共识，朝方同意将该区作为稳城岛旅游开发区的延伸部分享受同等政策，并授权朝鲜咸镜北道经济地带开发局与图们市签订合作协议。

安图县

1、长白山天泉小镇

天泉小镇位于二道白河镇红丰村。

安图县矿泉水产业年产值10个亿，目前共有5家企业进行生产，另有5家企业已签约。长白山是中国境内唯一的活火山，水都是自涌泉，且富含偏硅酸，对皮肤、牙齿、骨骼等均有裨益。但由于销售地不在该县（农心白山水在青岛销售，三江二期的产品在高铁、普客上销售），税收都无法留在这里；幸而有15%的税收优惠，企业愿意将一部分利润留在这里。

小镇内别墅区房价高达2-3w元每平米，已售磬。而延吉市中心房价不到1w，均价则为5000元，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弦子

＋

?

＝

理想

A.农村

B.农业

C.农民

D.你

山的情人，海的女儿，您在乡村的好朋友。field of interest：农业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区域经济学、农村社会学……